邢雅晨【琴棋书画】独孤棋圣黄龙士-国学时代
邢雅晨在中国数千年的围棋史上,弈坛高手不乏其人,而能称得上棋圣的,寥寥数人而已。即便是国手如云的清代,亦不过三位棋圣,黄龙士便是其中之一,只是他的光辉被后来的施、范二圣的灿烂辉煌所掩盖。抑或天妬英才,在他还没有机会威震天下的时候,过早地招收天庭,空留下令人唏嘘的血泪十局。
《寄青霞馆弈选?诸家小传》介绍:“黄龙士,名霞,字月天,年十八即成国手。”
黄龙士因为棋艺出类拔萃,被康雍乾间的著名学者阎若璩将其与顾炎武、黄宗羲等并称为棋人,是为“棋圣”。
清代王彦侗评曰:“国初以弈名家者,自过百龄而后,群贤蔚起,竞相争雄,迨黄龙士出,一切俯视之,神乎技矣。”
李汝珍亦赞:“自黄月天出,异想天开,别开生面,极尽心思之巧,遂开一代之盛。”
更有诗人王摅《观棋歌》对他盛赞:
虚堂深沉垂翠幕,坐对楸枰眼花落。
出入九天九地间,未容用意旁人觉。
疏帘清簟看分明,良久才闻下子声。
黄生潇洒少年子,此技海内方横行。
自言少小嗜于此,每读艺经呼不起。
凝睇沉思久得之,乃知小技有妙理。
临局机势诚无前,鹰隼搏击当秋天。
或为横攻或潜蹑,时而穿腹时趋边。
制胜出奇无不有,刘项此时皆束手。
险如邓艾袭阴平,肃若亚夫营细柳。
坐间观者叹绝奇,拔帜呼蝥人不知。
古人阵法失已久,鹳鹅鱼丽今谁为?
呜乎黄生何辟易,江南江北不逢敌。
岂是深山曾烂柯,知君前身采樵客。
谢公笑却淮淝军,相传赌墅千秋闻。
嗟哉谢公不复见,世称绝艺无如君。
黄生工此亦良苦,运用以心师以谱。
有人倘与论英雄,未许相轻叹广武。
名满人间已十春,怜渠国手困风尘。
当今筹国多能手,未必奇谋有此人。
陈祖德先生也说过,黄龙士先生的棋艺虽不能说(比施、范)略胜,但至少也不会比施、范逊色。时人称黄龙士为“棋圣”,而推施范两先生为“亚圣”,未见得全然是推崇先贤之意。但黄龙士在当时太强大了,强大到独孤求败的地步,找不到水平与之相当的对手,来激发他全部的才能,因此他留下的棋谱,大约总是他一个人在发挥,因为对方咬得不紧,他也常常出现一些随手,这使得他的遗局与“当湖十局”比起来,稍嫌粗糙。比之施范双雄并立,留下了足以傲视千古的当湖妙局,这确实是很可遗憾的事。
黄龙士的后辈徐星友,在他晚年的大作《兼山堂弈谱》中,对少年龙士与耄耋之年的盛大有之间的对局进行了评述,之后发了一通感慨:“大抵劲敌当前,机锋相迫,则智虑周详,若非劲敌,虽胜亦乏精采。求其两工相对垒,年力相当,各极所长,绝无遗憾,上下古今,殊不可多得也。”
徐星友是黄龙士的学生,比黄龙士略长几岁。当年徐星友仰慕黄龙士的棋艺,便出钱把黄龙士延请至家,拜为老师,虚心向他学棋。当徐星友达到和黄龙士相差二子的程度时,黄龙士仍以三子相让,与徐星友下了十局棋,以激发艺不如师的徐星友发挥全部潜能和棋艺技巧,终于把徐星友“逼”为国手。因为这十局棋对抗得异常激烈,对局者又先后光耀于中国棋坛,于是这十局棋便受到了古今棋家的格外看重,被称为“血泪十局。
有人曾经质疑是徐星友有意加害老师,逼他呕尽心血,使得黄龙士中年而亡。这种说法很难有什么根据。但或许真的是因为血泪十局呕尽的他的毕生心血,但也不能说是徐星友的过错。
因为,他太过强大,曲高者和寡,黄龙士终其一生,都在寻找与他相当的对手。所以他要挑战的就是他自己。在他成就徐友星的同时,也在成就他自己。如果是这样,那也太过悲壮了!
后来诸家弈谱都有黄龙士的棋局。黄龙士自己也把他的一些棋局收在他的《弈括》当中。
《弈括》一书,收棋圣“自拟出子谱”三十局,官子谱三百六十式,均为提高棋艺的基础科目。这就是黄龙士将自己的围棋著作取名《弈括》的本意,也是黄龙士成功的经验之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