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雅晨【王益记忆】黄堡窑场和德应侯庙-今日王益

邢雅晨
黄堡窑场和德应侯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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铜川市王益区的黄堡镇，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陶瓷生产基地。由于曾归耀州管辖，所以这里的瓷窑叫耀州窑，所产瓷器在考古学上叫耀州瓷。耀州窑创烧于唐代，据《古今中外陶瓷汇编》记载：“唐初以烧白釉黑色铁锈花之件，并且在白器上施以淡红淡绿的色彩，称为带彩耀瓷。”五代时得到迅速发展。北宋时期达到鼎盛，以烧制青釉器物为主，釉面晶莹滋润。刻花刀锋犀利，线条流畅；印花布局规整，讲求对称。具有强烈的地方特色，成为和官、哥、汝、定、钧五大名窑齐名的窑场，成为我国北方青瓷的代表。宋神宗熙宁年间，耀州窑被宫廷看中，令其烧制“贡瓷”。北宋中、后期，中国青瓷生产中心，即耀州窑。民国《同官县志》写道：“唐宋时，黄堡川道沿河十里，皆为陶冶之地，所谓十里陶场也。”金元继续烧造。明代弘治至嘉靖年间，因资源枯竭而停产。今天，耀州窑遗址已被定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。在其旧址附近建有规模巨大的耀州窑博物馆，成为铜川市进行古陶瓷研究和对民众进行爱国主义教育的重要基地。
熙宁年间（公元1068~1077年），由于耀州窑为宫廷服务，耀州太守阎充国借此向宋神宗上奏，要求封黄堡的土地神和山神以侯爵。之所以能够如此，也是由于宋神宗曾下诏为“祠庙祈祷灵验，而未爵号者，加爵号”之缘故。
《宋史》就此云：
诸祠庙。自开宝、皇佑以来，凡天下名在地志，功及生民，宫观陵庙，名山大川能兴云雨者，并加崇饰，增入祀典。熙宁复诏祠庙祈祷灵验，而未有爵号，异以名闻。于是太常博士王古请：“自今诸神祠无爵号者赐庙额，已赐额者加封爵，初封侯，再封公，次封王，生有爵位者从其本爵，……”大观中，尚书者言，神祠加封爵等，未有定制，乃并给告，赐额，降敕……，故凡祠庙赐额、封号，多在熙宁、元佑、崇宁、宣和之时。
宋神宗接到奏章后，下诏封黄堡的土地神、山神为德应侯。据《同官县志》记载，黄堡的山神土地庙原名紫极宫。这样一来，紫极宫便成了德应侯庙。耀州窑场为了纪念此事，于元丰七年（公元1084年），在德应侯庙立了一块碑，即《耀州太守阎公奏封德应侯之碑》，简称《德应侯碑》，碑文是张隆写的。此碑详细记载了全盛时期的耀州窑生产状况，是研究耀州窑历史的不可多得的原始资料，因此，是十分重要的历史文物。
宋神宗封黄堡的山神土地为德应侯之事，在陶瓷业界产生了很大影响。例如，今属河南省的宜阳县在当时就为德应侯立庙。
乾隆十二年（公元1747年）《宜阳县志·卷五》云：
“在县西二里，宋熙宁感德军守臣以水旱祷状闻，治庙封侯爵享祀。崇宁六年复重修，今废无考，一在半壁山。”
文中的“感德军”，即耀州。北宋太平兴国二年（公元977年），改耀州为感德军。元祐二年（公元1088年）复为耀州。军，宋代行政区划名，与州、府同隶于路。文中的“守臣”，即耀州太守阎充国。
故宫博物院李毅华、杨静容二先生就《宜阳县志》中的记载写道：
以此为据，宜阳的德应侯当是熙宁年间所封，与陕西耀州窑封德应侯同时。但此段文字疑点颇多，主要有两点。一是封侯的对象含混不清。侯是古代五种爵位——公、侯、伯、子、男的第二等，封侯要经皇帝批准，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。因此有关封侯的事，其来龙去脉大多记载得十分清楚。而《宜阳县志》所记则十分笼统，其真实性令人怀疑。……故《宜阳县志》所载不足为凭”
这段文字，以不误为误。其原因，除由于《宜阳县志》记载笼统外，大概是由于作者不知感德军即耀州之故。
元朝之后，黄堡的陶瓷制造业一落千丈。从此以后，人们就再也不祭祀德应侯了。人们把德应侯庙改建为东岳庙，也叫泰山庙，供奉东岳泰山天齐大帝。后来，民间因其在漆水河北面，故又叫“北寺”，而称漆水河南面的关帝庙为“南寺”。万幸的是，德侯庙碑并没有因此而毁弃，它一直留在庙内。到民国后，同官县逐渐废除私塾，改设小学。1938年东岳庙变成了黄堡镇小学。德应侯碑横卧在地上，成了师生们的“饭桌”。数年后，李榻山、和文瑄等人奉命编写《同官县志》。为征集史料，在黄堡调查时，发现了此碑。他们将碑文抄下来，编进《同官县志·卷廿三·宗教祠祀志》。可是，碑石并没有因此而得到应有的保护，依然被师生们当饭桌使用。解放后，在五十年代初的一天，陶瓷史专家陈万里专程来黄堡考察，在黄堡小学重新发现了此碑，认定是价值连城的历史文物，并将这一发现写进了《耀瓷图录》一书。从此以后，德应侯碑才普遍被人们所注意，并得到了妥善的保护。原件现藏于西安碑林博物馆，耀州窑博物馆有复制品，拓片陈列在首都天安门广场东侧的中国国家博物馆。
据《德应侯碑》记载，庙中的主神是土地神、山神，即德应侯。庙中另有祠堂，内祀柏林。德应侯和柏林，在当时并未被称为“窑神”。该庙虽是中国最古老的窑神庙，但在当时并未被称作“窑神庙”。德应侯庙中，理应有老子塑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