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国铜元网【视频】白发少年人阮义忠-寿哥艺术工作室

【视频】白发少年人阮义忠-寿哥艺术工作室



阮义忠先生在青岛方所by刘燕
这位穿着蓝色Polo衫,戴着草帽,讲话一嘴闽南口音十足的可爱白发老人,是一位来自宝岛台湾的人文主义摄影大师,中国摄影教父级人物——阮义忠。
阮义忠先生的著作有《二十位人性见证者:当代摄影大师》、《当代摄影新锐》、《摄影美学七问》等,他还翻译了大量摄影经典文化书籍幽灵探测器,1992年创办中英双语的《摄影家》杂志,向世界推荐了很多优秀的中国摄影师。他也被文艺评论家陈丹青誉为“世界摄影之于中国的启蒙者与传道者”。

阮义忠伉俪与第二届阮义忠摄影人文奖评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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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上这些成绩是难得的,在那个年代,严肃地谈论摄影美学,引入西方前沿艺术动向,向西方介绍华人摄影师,这些成绩的取得必是需要大气力、大恒心。但阮义忠先生却讲,这些事情不是他自己的创作经历,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。
阮义忠先生的分享会的题目是《摄影与生活:镜头背后的故事》。相比较于创作之外的成就,这位白发老者似乎更爱与人分享自己的创作过程中的经验。他微笑着,娓娓道来的人生故事令人回味。
下面两段视频,有时间有流量的朋友
关于阮义忠先生的一个专题纪录片,了解一下呢~

《阮义忠?看见 (上)》@新视觉

《阮义忠?看见 (下)》@新视觉
虽然分享会的内容和网络上的访谈、演讲有一些相似之处,但感受是不同的。就像阮先生讲自己透过镜头与被拍摄的人事物产生关系一样,在同一时空内,演讲者与观众也建立起一种关系。这场分享会使我有情感上的共鸣,更有观念上的转变。

人与土地
18岁的逃离
《人与土地》是阮义忠最著名的摄影系列之一,到了2011年阮先生在《南方都市报》上撰写专栏,讲出了照片背后的故事。“土地”于阮义忠意义非凡,他的少年时代逃离土地,而后他最重要的作品又对准土地,为世人留下了台湾农耕社会的“最后一撇”吴连枝。

恒春放牛的祖孙 (屏东县恒春镇 1976)
阮义忠在《人与土地》中写道:
“这孩子怏怏不乐的容颜,
就像一面镜子,映出了当年的我唐若昕。”
1950年出生在台湾宜兰县头城镇木匠家庭的阮义忠豪门囚情,如果遵循传统社会“父传子,子传孙”的规则,他不是成为木匠,便是成为农夫。自幼面对贫瘠的土地,阮义忠选择的逃离方式是读书。他将压岁钱、零用钱都用来买书,18岁时他认为读书使人高人一等,与众不同。

阮义忠与他少年时by刘燕
阮义忠不仅逃离土地,也在逃离父母,远远见到父母都害怕遭到责备。可是,唯独对他的画,父亲总是赞不绝口,让他倍感自信。一个18岁的少年月光曲简谱,抓住了自信的来源,便不会放松,只会越抓越紧。少年的天分成为了他日后宝贵的财富。

68岁的阮义忠和他18岁时的画
18岁不就是意味着逃离?18岁时,我以为只要去远方就行,以为自己会成为和父母不一样的人。到头来,无非在远方思念家乡,自己终究成为了和父母一样的人。如今来看,曾经的逃离,是为了更好的接纳。
人生的因果轮回之中,我们应当觉知,只有将逃离转化为接纳,才实现了真正的逃离。如果逃离的路太长,太远,我们可能会忘记来时的路。

幼狮文艺
人不如故
1949年以后,海峡两岸一边是自下而上的红色革命,另一边则是自上而下的白色恐怖。中国人在20世纪后半叶,比以往任何一个时期都更水深,更火热,不论此岸,还是彼岸。
中正纪念堂(1980)@《台北谣言》
长达近40年之久的台湾“戒严时期”伊始,在蒋介石的授意下,蒋经国筹建了“中国青年反X救国团”。救国团秉承着这样一个原则:“我们为青年服务,青年为国家服务。”救国团的工作范围中有一条:“提倡青年文艺活动。”

早期和2018年6月《幼狮文艺》的封面
台湾的变化比这两张封面的变化还要大
蒋家的救国团下设一个公司叫“幼狮文化公司”,“幼狮”是英文“Youth”(青年)的音译,幼狮公司有一个刊物叫《幼狮文艺》(Youth Literary)。这本杂志就在那样一个年代,走进了台湾所有大中小学的每一个班级。
在那样一个年代,走进《幼狮文艺》杂志社的是一个参加台湾高考失利的19岁少年。他的头发是卷的,台语讲:“头毛QQ。”所以,他用QQ作为笔名。他的本名是阮义忠摩的大飚客。

阮义忠为《幼狮文艺》绘制的插画
那一天视讯堂,《幼狮文艺》的办公室里有三张办公桌,痖弦正独自伏案工作,阮义忠登门拜访,毛遂自荐,说想为杂志画插图。阮义忠的线条画风格独特,在那之前并不多见,在那以后也算稀有。这个19岁的QQ少年,凭着天分和闯劲收获了人生的第一份工作。

阮义忠与诗人痖弦谈论《幼狮文艺》
(恰逢蒋介石去世,每个杂志封面都是伟人英姿)
在一部系列纪录片《他们在岛屿写作》里有一期叫“如歌的行板”,主角正是创办了台湾《创世纪》诗刊的新诗诗人,红极一时的《联合报》副刊文学主编——痖弦(原名:王庆麟)。
故人相逢,重温旧事,对当年杂志的工作地点阮义忠脱口而出:“延平南路七十一号,是吧?”他激动地仿佛回到了19岁。这位被阮义忠称为“贵人”的主编,不仅仅是给了他一份糊口的工作,不是简单地鼓励、提点、照顾乐松生。
对一个创作者而言,痖弦给了阮义忠最大的礼物——自由的空间。阮义忠获得的空间是《幼狮文艺》文字以外的所有空白处,随便在哪里画,而且无需经痖弦审查,想怎么画就怎么画。

阮义忠为《幼狮文艺》绘制的插画
在那样一个人人自危的戒严时代,这样自由的施展空间,可遇而不可求。今天看来,也都让人羡慕不已。在那个没有甲方的世界里妈妈十二愿,阮义忠不再是一个19岁的插画设计师,而是一名插画艺术家,成为了一只自由的鸟。
根据规定,阮义忠20岁便参军入伍,成为一名海军。虽然他与痖弦共事的时间并不长,但看着两个白发老者相坐对谈,也实在令人感慨“衣不如新,人不如故。”
或许人生中的贵人就是这样,在关键的时刻,出现又离开,分别又相逢。可是,我们与贵人呐,不是相忘于江湖,总是相望于江湖罢!

阮义忠为诗人痖弦拍照

阮义忠先生写道:“我的创作生涯第一个贵人。”

万华街头
从有到无的摄影
美国第七舰队驻扎台湾时,《Echo(汉声)》杂志是美国人了解中国传统民间文化的窗口,这份杂志是台湾第一个用照片当插图的杂志。退伍后的阮义忠阴差阳错地进入了《Echo》杂志,主编认为《幼狮文艺》的插画师一定能胜任工作,但那时阮义忠根本不会用相机。

峨嵋街(1986)@《台北谣言》
在简单地学习了相机的使用方法后,阮义忠便走上了台北市万华区的街头,万华还有一个更为人熟知的名字——“艋舺”。全国各省各地,各行各业的商铺林立,繁华的旧城区,台北的发源地。如果要拍摄民间台湾,在这里怎么会没有素材?
但是,阮义忠却拍不出作品。他透过镜头看到的不是素材本身,而是一切人、事、物对他投来的质疑:“你与我有什么关系?你为什么要拍我?”阮义忠呆呆地发愣,站在原地一动不动,半天缓过神来,在烈日下,他却直出冷汗。

台北剧院(1985)@《台北谣言》
那是一种巨大的停滞感,不是江郎才尽的创作者所感受到的停滞感,而是一个兴致勃勃的创作者被周遭的一切所拒绝而带来的停滞感。这种无法突破的隔阂24睡姿图,与阮义忠的成长经历不无关系,如他自述,长期忽略别人,甚至都没有好好地体味过父母。

台北东区(1987)@《台北谣言》
在谈到摄影与绘画的关系时,阮义忠先生的回答似乎解开了这种停滞感产生的原因。
摄影和绘画在一定程度上,是两种具有相反创作模式的艺术门类高堂广厦。摄影面对的是存在的现象,从有到无的过程,是一门“减的艺术”;绘画则是依靠记忆、想象,从无到有的过程,是一门“加的艺术”。

台北市立体育馆(1977)@《台北谣言》
我以前讲自己讨厌书法,我也深深地厌恶摄影。拼设备镜头,拼修图技艺,那是摄影内部的鄙视链。从结果上看,不到一秒钟,摄影师就做完了画家几个月的工作,这激发了另一种鄙视链。摄影使画家失业,难道这还不够讨厌吗?
可是升仙道,从如上所言来看,一门“加的艺术”,一门“减的艺术”,对立的矛盾之中又有着联系,甚至有极大的必要去相互学习,相互借鉴。正如阮义忠面对万华街头的一切拒绝帝国之心,选择融入一样,似乎我也开始接纳摄影,正视摄影艺术及其蕴含的美学问题。
感谢阮义忠先生改变了我对摄影的看法。

白发少年人
真多谢
结束了在《Echo》的工作,阮义忠先生来到《家庭月刊》,凭着一张《全省客运车价目表》,每个月走访一个台湾的村落,融入陌生地方,被土地接纳,开启了一场独孤的流浪。正是这个时期,成就了他的大部分作品。有一张作品经常被他自己提及:
“赭褐色的土壤、蔚蓝的天空、灼人的焚风、叶大果肥的树林,一切都充满野性。老远我就发现一位农人,在光天化日之下,与水圳中洗澡,他的牛只就栓在路旁的桥头。”

洗澡的农人和他的耕牛
(台东市马兰区 1980)
阮义忠在讲第一句话时,不敢讲“洗澡”两个字,没有用疑问句,而是用肯定句:“日头正烧,泡在水中,有够爽快!”老农此时的任何一丝拒绝都会使得阮义忠放弃拍摄。
然而,老农却回答:“少年仔,真凉,赶紧下来试试看!郭文韬”喜出望外的阮义忠轻轻地踏进水里,生怕搅起水底的泥沙,一切都小心翼翼,保持尊重:“感恩您相邀,刚才差点中暑,现在全身清凉舒畅了。”
阮义忠慢慢地拿出相机,擦干手脚,直接拍照,整个测光、构图、调焦的过程都很慢,老农也出奇配合。旷野上的快门声被这样描写:
“方圆数里渺无人烟,快门的咔嚓声奇响无比,我的胸口仿佛中弹一般。”
正当阮义忠满怀恐慌地等待老农指责时,老农讲了一句闽南语里很大的敬语:“真多谢!”心虚又感激的阮义忠后来写道:“这是何等信任,何等宽大的胸襟啊!他永远是我的老师。”
正如阮义忠先生讲的,他把被拍摄者放进照片,把故事写成文字,这一切被永远的留在那里,便存在了一种永恒中国铜元网。这也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坚持着用不同的形式在记录生活的感动,无非也是相信永恒的存在。

阮义忠走在童年之路
(宜兰县头城镇 1987,
阮义忠夫人袁瑶瑶摄影)
当我看到一位白发老人回忆自己叛逆的少年,回忆人生的贵人、机遇,回忆独自流浪的创作经历,并且这位老人眼中不是浑浊,而是闪烁着光。在那一刻这位白发老人变回了“少年仔”。
我突然也想对这位白发少年仔讲一句:“真多谢!”


摄影人阮义忠@新浪微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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