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视频】《文化大讲堂》东方戏圣汤显祖（十一）弃官前后-抚州汤显祖国际研究中心


汤显祖治理遂昌的后几年，政通人和、社会安定。闲暇之余，他将八年前在南京创作的《紫钗记》初稿改定，并加了《题词》。与此同时，汤显祖还广结志同道合的朋友。这些好友又将对汤显祖的人生志向产生何种影响？欢迎收看本期的《抚州文化大讲堂》，抚州汤显祖国际研究中心主任吴凤雏将为您进行讲述。
另一方面，汤显祖也走出去，十分注重学习借鉴外地的治理的经验和做法。比如赵邦清治理滕县的经验，就为他所重视和推崇。
赵邦清，字仲一，是陕西真宁人。万历二十年的进士，1593到1599年任山东滕县的县令六年，政绩卓著铁胆雄风。汤显祖与赵邦清的相识相交，要缘于1594年冬，汤显祖赴京上计，经过滕县，与赵邦清相晤、相偕入京，看到滕县经赵邦清的治理，已经有突出的变化，汤显祖十分惊奇，然而在三年之后、冬再度赴京上计，便特意绕道到滕县，详考细察，考察之后呢，大为钦敬，引以为知交。尤其是，赵邦清为人他也有豪侠之慨，意气飞扬，与汤显祖十分投缘。赵邦清治理滕县，精勤吏事、廉而有威，雷厉风行、敢于对豪强实行霹雳手段，他按亩平赋、使百姓得到实惠，他买牛千头、为困难群众解决急需等等盛唐权奸，这些在短期内、能变穷瘠为富裕的措施，汤显祖认为是“真学问、真经济”，更让啊，有相似治县经历的汤显祖感到实属不易。
汤显祖甚至把年轻、刚直、敢于任事的赵邦清当作自己政治抱负的寄托者，积极向自己的老师、大学士张位推荐，不余遗力地宣传和推介赵邦清的治滕经验。
不少朋友也远道而来，到遂昌看望汤显祖。一时间在汤显祖的居所，也是“谈笑有鸿儒、往来无白丁”。 请继续收看《东方戏圣汤显祖》的第十一讲《弃官前后》。
既有少年时侯的友人，比如姜耀先、吴拾芝，也有应邀而来的文坛曲友，如屠隆。说起屠隆啊，要多讲两句达人秀安澜，屠隆是浙江鄞县的人，畅达而有文名，与汤显祖也很投缘，却被人“挟xie仇诬陷”而革职回家了。屠隆这次来遂昌看望汤显祖，他们一起啊，讨论了批订《董西厢》的问题，还读了自京都分袂十多年来、汤显祖的新旧诗文。两个人谈得很投缘，屠隆走后不久，汤显祖又迎来了达观禅师。前面讲过达观。
达观这次来遂昌，算是他与汤显祖的“第四遇”： 万历二十三年(1595），达观由杭州乘船到龙游，然后，翻山越岭，徒步来到遂昌。在离城六十里的赤津岭他题了诗，诗是这么写的。
“汤遂昌湯遂昌，不住平川住山乡非常家庭。赚zuan我千岩万壑来，几回热汗沾zhan衣裳。”
它表达了达观为接引汤显祖出家所持的决心和毅力。他们都是执着的人、都有“执”的个性，且都坚不可摧，但达观仍然是坚持以自己的执，来软化、改变汤显祖的执——似乎一切他只能让“随縁”二字来寻找答案了。
见到达观大师千辛万苦而来，汤显祖喜出望外、也分外感动。他知道达观在彼岸世界里召唤着他，那是只属于他们两人思想深处的世界。
遂昌城十五里外有座唐山寺，是唐末禅月大师贯休静修过的寺院。贯休是唐末最负盛名、诗书画三绝的奇才高僧。浙江兰溪人。尝有诗句说：“一瓶一钵垂垂老，万水千山得得来，”所以啊，有人也叫他“得得和尚”。他善画罗汉，在唐山寺静修十四年。据说是一位异人在梦中点拨他广饶教研网，让他去临摹十八罗汉的画像，当画到最后一位的时候呢，异人不再指点他了，而是要他临摹水中所见的影像。禅月大师在水中只见到自己的影像，顿时悟出：异人是在暗示他一一自己的前身就是罗汉。达观对汤显祖聊起这个典故，用意是不言而喻，刚巧、贯休出家前也姓汤，与汤显祖是同姓。汤显祖真诚地感念达观的良苦用心，但始终觉得红尘中还有许多未了之事，因而，淡然而委婉地传达出自己的意思。
达观心知肚明，他在告別遂昌，回程再过赤津岭时，又留下诗句：“踏入千峰去复来，唐山古道足苍苔。红鱼早晚迟龙藏，须信汤休愿不灰。”依旧信念十足。宗教家对信念的锲而不舍，真是超绝非凡。汤显祖以诗答曰“前身那拟是汤休，紫月唐山得再游”。意思是他不敢以汤休自居，言下之意也就不必多说了。可见，汤公本质上，毕竟是儒家修齐治平的秉性、外加艺术家的“执”。
虽然如此，达观的这次来访，却在汤显祖仕途去留的天平上，无疑加重了“去”的砝码。为何有如此说法？请继续收看《抚州文化大讲堂》，且听吴凤雏先生为您讲述。
静水之下、常隐激流。封建官场总是波诡云谲jue。汤显祖治理遂昌政绩卓著，声贯两浙。一些秉正官员也很赏识他，如浙江巡抚王汝训，为官清介方严，觉得如此人才不应该长久地埋没在一个小县里，便向吏部推荐他为南京礼部主事或刑部主事。万历二十五年，又传出汤显祖要升温州的同知，温州的知府还特意为这位名驰海内的才子准备好了五间新盖的书楼。汤显袓自己赴京上计前,甚至应邀还到温州雁荡山走了一走。而朝廷中，王锡爵下台以后，在继任的执政的三巨头中，有汤显祖南京国子监时的老师张位，政见相同的顾宪成又为吏部文选司的郎中，而刘应秋一直在京城为他暗中输通……即便如此沸沸扬扬，却就是调升任命下不来。个中原由何在？
其实，这一切都是王锡爵在幕后操纵的结果。刘应秋来信说：“太仓(即王锡爵）甚不喜兄，不知为何？”原来，王锡爵为阁臣时，曾效法前任先例，让自己儿子王衡中了后门举人。当时就与论哗然，(丁此吕为此弹劾王锡爵。) 汤显祖上疏中也涉及此事，故王锡爵对汤显祖早怀宿怨。成为首辅以后陈尸谜案，王锡爵滥用职权，大搞党同伐异，丝毫不比其前任张居正、申时行逊色，而个人的治理能力和德行，却一代不如一代，更踫上一个二十年不上朝的庸怠的万历皇帝--据说他又傭胖、又贪婪、还有些跛bo脚。稍有棱角的正直官员均被武大郎式的上司、层层打压排挤殆尽，晚明政治便渐渐从涣散无度走向荒诞，老旧的封建国家机器，无能人负责任地经营打理、慢慢地、就要停摆了。
再加上项应祥是王锡爵的门人，为奉迎皇上，项应祥他可以连上《请选淑女疏》《催选淑女疏》等 人人斥鼻的献媚之策。可见其内心品质之卑劣。然而，在王锡爵的庇护下，项应祥靠着钻营之术，他一路青云直上，后陞任右佥qian都御史、应天的巡抚。巡抚大员了，你看，风光得意的尽是这样的一些人渣！而这类人，阴就阴在往往不公开的大声汚坏人，只在毫不经意的话中带着刺。据说吏部曾经问项应祥，汤显祖在你老家遂昌的政绩如何？项应祥笑笑、淡淡地说：子不嫌母丑。阴险地对汤显祖进行了政治中伤。即便王钖爵下台后，其代理人和影响力依然在。正如刘应秋信中所说：“兰谿(赵志皋)、新建(张位)于兄意似好，但恐太仓（锡爵)有成言，一时难转手耳。”你看，而实权恰恰落在王钖爵的影子沈一贯手中。所以，不仅推荐保举汤显祖的折子被吏部压下了，在上计时，还借机湖州事件将推荐者王汝训革职。不久，顾宪成也被革职了，回东林办书院去了。汤显祖也同样、在这次上计中受到中伤，幸得文选郎中南企仲实在看不下去、一再仗义执言：岂能将声冠两浙、政绩煌煌的一个醇吏能臣不褒反罪呢！哪有这种道理，这样，汤显祖才得以继续留任遂昌。
这就是汤显祖所说的“世路之难，吏道殊迫”。在这种上压下挤的政治环境，汤显祖吁为：“上有疾雷，下有崩湍，即此不去，留能几余？”
其实，在如此疾雷和崩湍的交迫之中，汤显祖心中十分明白，自己与晚明政治决裂的条件已然俱备赤坂龙之介。而正在此时，矿税事件爆发了。这一事件对汤显祖的去留将产生何种影响？请继续收看《东方戏圣汤显祖》的第十一讲《弃官前后》。
由于万历三大征耗资巨万、国用大匮，以及两宫三殿因灾火损毁，营建乏资，计臣无策，矿税便由此大兴。根本原因实际上是皇帝的奢靡和贪婪。当时啊，他派遣了一批宦官担任矿监，四出采金搜宝。本来就不堪重负的老百姓，如今更是雪上加霜。他们把百姓编为户头，强令采矿，倘若此地本地并无矿藏，便层层逼迫百姓以银代税，增交所谓的矿税，没有矿的地方还要交矿税。又在通都大邑设了税监周奉天，对民人商旅大加敲诈。因开矿和抽税都为宫内直派太监直接插手，收入直充皇帝内府支用。因而，自万历二十四年开始，矿监和税监，遂成两大祸害，终万历一朝，矿税之弊不能除，积害深重，“天下萧然，生灵涂炭”论他妈的。
万历二十五年，矿监之害波及到了遂昌。负责浙江的太监曹金，派使官到遂昌，督催重开黄岩坑的金银矿，并“疏报七十三处”有矿之地，这七十三处房屋要拆毁，要准备开矿。一时间闹得鸡飞狗跳，人心惶惶，连在京城的项应祥得知此劫难以后，也“发上指冠”，急不可奈，上疏陈弊，也毫无作用。可见，皇帝一旦任性，就是普天下庶民的灾难。面对矿使--汤显祖称他们为“搜山使者”，目睹惨状，显祖感到，“地无一以宁，将恐裂”。他无法力挽狂澜、改变现状，更不愿助纣为虐，因而，只能抽身走独善其身之路。他作了巜感事》一首，充满讽谕和无奈，诗是这么写的：
中涓凿空山河尽李允熹，圣主求金日夜劳。 赖是年来稀骏骨，黄金应与筑台高。
于是，矿税便成了汤显祖与万历政治彻底决裂的最后一克法码。
万历二十六年春，汤显祖向吏部主持大计的官员递交辞呈，便挂冠告归。虽然主持者和分管者均作挽留，但这是汤显祖的理性抉择、决心已下，谁也无法挽留了。
出京返程途中，重过山东阳谷的时候，看到当年(1587)自己所题之诗，有感而发，又题了一首诗，赠给同路人赵邦清。他在诗中反思了自己的官场经历及服官的心境。在1583 年中了进士前，他已经经历了许多的挫折，对官场上的蝇营狗苟已极为反感，因而不肯与当时的大学士张四维、申时行合作，宁可在南部搞了个闲职; 隔年，有好心的师友，比如司汝霖，劝他采取合作的态度，即可升为吏部主事，他也拒绝了；再后来获升南礼部主事，虽然还是闲职也无所谓；到1591年，实在看不下官场的堕落、一邦人竟趁灾谋私，于是，他拍案上了《论辅臣科臣疏》；被贬徐闻，后又复迁到遂昌。虽然想想一切都可以看开，但岁月飞逝、一生不就要忽忽而过了吗。真不能再把有限的光阴和精力，浪费在现实世界的网罗与钻营之中。汤显祖决定离开官场人在边缘，是厌恶官场时下的蝇营狗苟的政治生态，并不是对现实世界也绝望了；他选择归田，并不是认为世事全都不可为，而是觉得自己的才华在当下的环境下，是根本不能得以发挥和伸展。但他欣尝并看好年轻的赵邦清，所以，他愿意为邦清奔走说项，希望他仕途顺利、怀抱大展。苏州格力空调这就如前所说，他把赵邦清当作自己理想抱负的投影和寄托。可见，汤显祖以天下为己任的赤子之心是何等的炽热！不是生不逢时，简直是世道不幸、大明当绝啊，白白浪费、错过了这许多天纵之才！
然而，汤显祖深知，赵邦清也属刚直一脉，最合适“可用御史，出按经营四方”。当他后来得知赵邦清升任到吏部这个旋窝风口、是非之地的时候，则“知其不可久”。果然，不出两年，赵邦清也被这个腐朽肮脏的机体所“清理”罢官！这是后话了。
汤县令弃官的消息很快就传到遂昌。县府和百姓派出代表长途跋涉，于三月初三赶到扬州钞关挽留。面对相对而泣的吏民，汤显祖心底流血，眼中却无泪。结果，他也只是在遂昌济川桥畔的妙智禅堂小住了数日，根本没有再进遂昌县衙。然后，返回故乡临川。时年四十九岁。
汤显祖弃官回临川后，遂昌百姓仍然十分怀念他。万历三十七年（1609），在汤显祖六十岁时，遂昌士民请画师徐侣云专程赴临川为汤公绘制绢本的画像。在汤显祖当年所建的相圃书院为他其立生祠，将汤公画像悬于祠内以祀si奉。处州知府郑怀魁在《遂昌相圃汤侯生祠记》中赞汤显祖“行可质天地鬼神 而时逢事拙；文能安民人社稷 则学古功伟”。万历四十六年（1618），遂昌奉祀si汤显祖入名宦祠。清康熙五十一年（1712），又在城东建“遗爱祠”，主祀汤显祖。
从隋朝至清朝，一千三百多年间，遂昌有名有姓可据的县令一共有315人，唯有汤显祖一直被尊称为“汤公＂（说到这里，闲话一句：作为汤公故里，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尊称一声汤公呢？而不该人云亦云地叫汤翁呢。) 直至今天，汤显祖仍然受到遂昌人民的敬重和纪念。他的惠民德政和给老百姓的好，在遂昌百姓中世世代代、心口相传。一一还是应了那句：于历史有功的，清史不会忘记；于社稷有德的，人民永远铭记。
来源：抚州市广播电视台 抚州微视